聊了几句,森井知笑才发现,小护士是个心里头藏不住事的。

    先前知笑还觉得小护士是不是性格过于内向,如今才发现,人家当初只是单纯地怕她。

    大概是知笑看起来真的和普通女孩一样很好相处,再加上年龄也比自己小,筑馆亚弓很快便放下了所有戒备,和知笑絮絮叨叨地说起些有的没的。

    出于好奇,同时也是为了纠正一下筑馆对组织成员的看法,知笑还是问了问她,为什么会对他们那么害怕。

    筑馆亚弓的鼻子顿时皱了起来。

    原来,在筑馆亚弓刚进诊所实习时,琴酒就因为受伤入了院。

    作为她护士生涯中接触到的第一个组织精英成员,琴酒住院期间的表现简直堪称典型。

    先不说那周身弥漫的、哪怕离他十米远都能惨遭波及的危险气场,光是看着琴酒病历上的照片,筑馆亚弓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再到后来,这位据说“组织的大人物”张口闭口都散发着肃杀的气息,不管谁从他身边经过都要被锐利的眼神一通审视,也不知道是因为不想打点滴还是怎么,直接一把扯掉了手上的针管,大步流星就要走出病房……

    事实上,诊所上下也就有路医生一个人敢直面这位暴风雨一般的可怕人物。

    筑馆亚弓“有幸”给琴酒换过一次药。

    病人身上仿佛永远都不会散去的烟味,以及淡淡的火星味道,无一不让她怕得要命。

    结果就是,筑馆亚弓用她那害怕到快要抖成筛子的手法,把药划到了琴酒脸上。

    于是理所当然地,琴酒眼睛一瞪大手一挥,把小护士直接轰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虽然上药失误确实是我的问题,但那次真的给我留下了非常严重的心理阴影……”筑馆亚弓扁着嘴。

    再度提起此事,她还是觉得非常丢脸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,还有点后怕。

    知笑听完,不禁安慰道:“谁遇见个样子凶神恶煞的大块头不害怕呢你说对吧,要不是迫不得已,我也觉得能少和琴酒说话就少说。”

    然而,想象了一下琴酒脸上滋到药膏的样子,知笑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没有笑出声。

    “所以……我当时就以为组织里都是和琴酒一样可怕的人。”筑馆亚弓叹了口气,又像是想到了什么,小声补充道,“……但其实,霞多丽小姐,虽然我一开始也很害怕您……”

    她抿唇,似是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。

    知笑凑近了一点: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其实比起您,我更害怕和您一起的那个金色头发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哦,波本啊……”知笑有些惊讶,“我还以为他那个长相可以自动屏蔽掉一大半坏人的气息呢。”

    虽然那坏人的样子也是他装的。

    筑馆亚弓把头摇得像拨浪鼓:“您听我说呀!”

    嗯嗯,听着呢。

    知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。

    接下来,筑馆亚弓就头头是道地描述起了她眼中的波本。

    什么他说话绵里藏针啦,笑起来貌似温和但其实眼神很恐怖啦,感觉要是做了什么惹到他的事会被关小黑屋啦,时不时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和琴酒一样的恐怖气息啦……诸如此类,筑馆亚弓连珠炮似地讲个不停。

    知笑在边上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
    和琴酒身上一样的气息……柯学世界的人都靠嗅觉分辨组织成员的吗?!

    难不成自己身上也有“组织的味道”?

    知笑抬起手,在自己身上嗅了嗅。

    没有啊!什么都闻不到。

    不过,呃,怎么说呢。

    “我总觉得好像可以理解你在说什么……”知笑认同道。

    波本在世,全靠演技。

    多亏了他那精湛的表演和毫无漏洞的人设,骗得筑馆亚弓一上当就上了个全套。

    “就是呀!”筑馆亚弓看起来还有些后怕,“昨天……昨天我经过您的病房还看到他呢,吓得我赶紧跑了……”

    原来是这样。知笑回想起前前一天在楼梯上和小护士相遇的情景。原来小护士当时那么慌张,是因为看见了波本啊!

    筑馆亚弓继续说道:“其实苏格兰先生看起来也没那么……可怕,不过总觉得他的胡子和他的脸……嗯……和他的长相不太配?”

    她在自己的下巴边比划了一下苏格兰的胡子,似乎是在思考合适的措辞。

    “我懂我懂,毕竟苏格兰有点——”知笑也望天思考起来,“有点……童颜……”

    这么说来,她总觉得苏格兰好像确实不留胡子更好看一点。

    小护士来时还战战兢兢,等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时候,已经喜气洋洋容光焕发。

    知笑觉得有路医生交给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大半了,她倒是不介意和小护士搞好关系,于是主动问了她联系方式。

    筑馆亚弓有些受宠若惊:“霞多丽小姐……这样不会影响到您吗?”

    “嗯?有什么影响的,我们也算是同事吧?留个同事手机号又没什么奇怪的。”知笑无所谓地晃晃手机,“在组织里又不是没有自由时间,我到现在都没认识几个女性同事呢,以后找你一起出去玩呀。”

    筑馆亚弓犹豫了一下,最后还是攥紧手机点点头:“谢谢您,霞多丽小姐……”

    “谢什么,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啦。”知笑压根没放在心上,“对了,明天我应该能出院吧?”

    “您的伤口没有恶化,我过会儿就去和有路医生说。他那里没什么问题的话,您明天就能出院。”筑馆亚弓腼腆地笑。

    知笑发自内心地感到快活:“太好了!”

    终于熬到了出院的日子,有路医生亲自来病房和知笑告别。

    至于筑馆亚弓,因为早上最后一次换药的时候知笑和她说了波本会来,所以她脸色发白地表示到时候要去避一避。

    “其实真的不用太怕波本……”知笑忍不住逗她,“你就想着他是个漂亮的人形衣架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没见过杀人不眨眼的衣架!”筑馆亚弓闭着眼睛喊。

    知笑住进病房的时候也没带什么行李,所以她出院的时候,手里只拎了去便利店补过货的一袋零食。

    上楼来接人的波本在看到知笑手里那袋零食之后,露出了和有路医生一样的无奈表情:“fa好像不是诊所里才有吧?”

    知笑无辜地眨眼:“这些是昨天买了没吃完的。”

    这话她可没骗人啊!

    波本懒得与她计较,谁知上车以后她又问:“我能在车上吃吗?”

    这是什么小孩子才会问的问题!

    波本:我忍。

    波本:“请便。”

    得到许可,知笑喜滋滋地拆了包鲣鱼薯片,一路咔呲咔呲吃到了目的地。

    组织的地下基地。

    得知琴酒找自己,知笑是不太情愿的。无奈波本公事公办地说要先去组织交差,她只好苦着脸跟在波本身后。

    波本带她前往的房间里烟雾缭绕,知笑暗叹,地下设施的通风设备就是对人的健康不太好。

    她很早的时候来过一次,知道这里是琴酒的办公室——姑且算是办公室吧,虽然她觉得琴酒一年365天居无定所而且根本不办公。

    “我把人带到了,琴酒。”波本冲房间里高大的长发男人说完,递给知笑一个“你自己加油”的眼神,便丢下她离开了。

    知笑:?

    所以她到底是被叫来干什么的?

    “霞多丽。”

    在知笑犹豫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时候,琴酒先开口了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救苏格兰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什么?”

    知笑没想到一上来竟然是这个问题,下意识地答:“不救的话,他可能会死啊?”

    “哼。”琴酒冷笑,鹰一般的目光像是要把知笑浑身上下剜个遍,“为了掩护别人,结果自己差点被炸死?只有蠢货才那么干。”

    我这不是也没死吗……就失忆了而已!

    知笑默默吐槽。

    “苏格兰那时候至少是我的队友诶……”她试图解释,“现在这个结果总比死一个队友要好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太令人感动了。”琴酒讥讽,“霞多丽,你最好以后也能一直这么‘好心’。”

    知笑:??

    然而琴酒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,转而把一叠资料扔到她面前:“之后的安排,你和波本苏格兰依然是一组。还有之前行动的汇报,既然出院了就给我赶快补上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这么多?”知笑抱着厚厚的一沓纸掂量了一下,比她的考试复习资料还多。

    琴酒看着她,仿佛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。

    把知笑带到琴酒面前之后,降谷零并没有走远,而是来到走廊的拐角处,与早早等在那里的诸伏景光会合。

    早在先前,琴酒便告知了他和诸伏景光下一阶段的行动目标。

    “出了这样的情况竟然还让我们一起出任务,琴酒的想法也不好捉摸啊。”见好友走来,诸伏景光抬手打了个招呼。

    “是啊……”降谷零压低声音,“不过之后带队的就是霞多丽了,除此之外,还不知道琴酒会交给她什么新任务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一个新成员,不知道霞多丽会找谁。”

    闻言,降谷零沉思了一会儿:“霞多丽在组织里并没有和谁关系特别密切,估计也是抓瞎。”

    “你调查过她了?”诸伏景光有些惊讶,“之前不是还说没必要吗?”

    他想起前几天在诊所的那通电话,若有所悟:“你想利用霞多丽?”

    降谷零摩挲着下巴,不置可否:“还不好说。只是觉得……也许有机会。”

    “看来你的想法也和我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降谷零问。

    “她看上去并不适合背负罪恶,对吧?”诸伏景光轻笑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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