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波本的资助下总算成功坐上公交，知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金发男人笑了一下：“破费了。”
“……倒也没有。别说坐公交了，出租车费我姑且也是出得起的。”波本也笑。
他们上车的这站虽说不是首发站，但由于不是什么繁忙线路，因此倒也还有座位坐。
知笑和波本挑选了一个比较靠后的双人座，而目标的卫衣男则坐在靠近后车门的位置上。
早在上车经过卫衣男座位的时候，知笑就悄悄往卫衣男的帽子里丢了一个追踪器。
她坐在座位上，打开手机，确认追踪器的信号正常后，将屏幕倾斜向波本，另一只手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。
波本心下了然，随即装作普通乘客一般放空目光，只时不时游移过卫衣男的后脑勺，状似不经意地观察他的动向。
在公交车驶过四站后，卫衣男有了动作。
他抬头看了看车头处滚动的报站字幕，按下了右手边的下车按钮。
看来他要在下一站下车。
知笑也抬头瞄了一眼车头的报站牌，给正准备撤退的苏格兰和莱伊发去了消息。
“预计三分钟后下车，四谷团地站。”
很快，苏格兰的回信来了。
“收到。莱伊会跟着追踪信号走。”
四谷团地不是个多偏僻的站，除了卫衣男以外，正巧也有两三个家庭主妇在这站下车。
眼看卫衣男已经走到车门前，波本和知笑这才陆续站起身，跟在几个主妇身后走下公交车。
卫衣男的行动并不张扬，但也算不上警惕。也许是没想到千里迢迢拿个快递都会被人盯上，他除了步伐稍快以外，倒是没有其他反侦查的动作。
当然了，就算真的有，波本和知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甩开的。
眼看卫衣男拐进一栋看似高档的公寓楼，知笑和波本对视一眼。
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询问。
“在这里等吧，先听一听情况。”最后，还是知笑作了决定。
没办法，谁让她是队长呢！
她之前扔进去的那个追踪器除了发送定位以外，还有收录声音的功能，虽然不是那么先进，但至少可以听到。
波本见状，随手指了家街边的快餐店，带着知笑到店里落座。
“吃点什么吗？我去点。”他问道。
知笑摘下鸭舌帽，一手托腮，手指搭在被碎发遮住的耳麦上，闻言抬头望了波本一眼：“嗯？啊……看你口味吧，我都行。”说罢还不忘挥了挥另一只手，跟赶人似的。
波本失笑。
他不再多说什么，转身向柜台走去。
十分钟后，当波本端着满满一盘子套餐回到桌前时，发现知笑已经靠在椅背上摆弄起了手机。
女孩脸上浮着一抹淡淡的笑意，手机屏幕荧白的亮光反而衬得她肤色更白，五官立体而精致。
像是喜欢恶作剧的妖精。
波本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。
他立刻回神，极其自然地走到女孩对面坐下。
“看来是发生了什么让你开心的事呢，霞多丽。”
知笑闻声抬起头，只看了他一瞬，目光便完全被装得满满的餐盘吸引了过去：“嗯哼，听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……”
“有意思的？”波本反问。
知笑眼巴巴地看着波本将分完的餐盘推到自己面前，小小地欢呼一声，拆开番茄酱就往薯条上挤。
她一边挤番茄酱，一边冲波本勾了勾手指，示意他凑近一点。
波本听话地将手臂抵在桌面，向前探出身子。
知笑也凑上前去，一只手挡在嘴边，低声说道：“那个卫衣男不是白鸦，真正的白鸦是一个女人。”
波本愣了愣。
女孩的脸近在咫尺，上挑着看他的眉眼弯弯，视线里盛满了狡黠。
他自以为早就对糖衣炮弹抗性点满，却没想到，在面对霞多丽的时候，他竟有一瞬间的失神。
沉浸在八卦快乐里的知笑自然没有捕捉到波本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，说完悄悄话她便自然而然地后退，满意地欣赏起波本愣怔的表情。
顺带还捞起一根薯条，美滋滋地送进嘴里。
“……女人？”波本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声音。
他忽略掉心头拂过的那一丝莫名的情绪，饶有兴趣地追问：“你怎么确定的？”
“这个嘛……”知笑抬起手，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耳朵，“过会儿上车说。对了，给苏格兰和莱伊也买点吃的吧，今天忙活到现在，他们还什么都没吃过呢！”
说着，她作势就要跑去柜台，只不过刚走了两步，她便苦着脸转过头来：“那个……波本……钱……”
是了，一时得意忘形，她又忘了自己没带钱。
波本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不知为什么，他感觉自己从钱包里掏出3000日元的纸币递给女孩的动作，俨然一个财大气粗的老板。
没成想，知笑双手接过纸币，下一句便是：“谢谢老板！”
波本：……
罢了，知笑又诚恳地说：“嗯……我今天一共欠你多少，之后一定还你！”
波本想说不用，组织里混饭吃，也不差这点钱。
但触到女孩不似开玩笑的目光，他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。
“知道了。”他摆手，目送女孩步履轻快地跑向点餐台。
……
十分钟后，来接人的莱伊和苏格兰，都不约而同地用惊疑的目光看着知笑手中两大袋便利店外带。
“给我们的？”苏格兰忍不住开口。
知笑一坐进来，莱伊的车里立刻弥漫起薯条的香味。这存在感，想忽视都难。
“是呀！”知笑喜气洋洋，“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，我就买了两份一样的！超大份，吃饱了才能继续干活嘛。”
她将一袋塞给莱伊，又转过身，将剩下的一袋递给一脸懵逼的苏格兰。
莱伊的面部肌肉似乎抽动了两下。
最终，他还是轻笑一声：“谢谢。”
“谢什么，就算工作餐，我报销了！”
闻言，刚坐上车准备关门的波本有些无奈。
别的不说，现在花的好像还是他的钱……
趁着两人吃饭的工夫，知笑问苏格兰借来笔记本电脑，将先前窃听到的情报整理了一下。
“……简而言之，我们目前知道的最有用的信息是，白鸦其实是个女人。”知笑边打字边叙述道，“和卫衣男同居的女人才是白鸦。卫衣男应该只是她雇的人，或者手下，专门用来混淆视听的。在卫衣男回到公寓以后，那个女人拆完快递，看到邀请函的第一句话就是，‘居然真的写了夫人，你说，谁是我夫人啊？’
“不过由于‘白鸦是一名已婚男性’这个障眼法设定非常成功，所以两天后他们出席宴会的时候，还是会由卫衣男假扮白鸦，而白鸦本人则假扮成‘自己’的夫人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屡试不爽的伎俩。”莱伊评价道。
与此同时，苏格兰却在担心另一个问题：“那个追踪器，你们还没有回收吧？如果被发现了……”
“不用担心。”知笑神秘地笑了，“我之前做了些改造，让那小东西有了一定的移动能力。现在它已经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冬眠了，到时候记得取回来就行。”
莱伊：？
苏格兰：？？
只有已经提前了解到状况的波本依旧气定神闲，甚至在思考要不要把车窗打开通通风。
知笑歪了歪头：“很奇怪吗？我还以为给追踪器装腿已经是很普及的做法了呢……不过我学的都是半吊子本事，续航能力不太行，不然理论上应该可以当成遥控车玩。”她想了想，又补充道，“而且那小短腿声音轻跑得快，一窜就没了，就算被看到也有很大几率被当成是蟑……啊不好意思你们在吃饭，我不说了！”
“……”莱伊轻叹一声，“确实很好用，但也不容易普及。总之，不被发现就好。”
等两人吃完东西，知笑又说起了接下来的安排：“眼下我们有两件事要做：拿到白鸦的邀请函，以及阻止她和同伴前往宴会。”
“要限制他们的行动很简单，当天在他们出发前将人打晕就可以了。但以防万一，我们需要先拿走邀请函。”波本接着说道，“如果必要的话，可以伪造两份直接调包。”
“换邀请函这件事，我需要一个人接应——”
“我来。”知笑话音刚落，波本便开口道。
知笑快速瞟了他一眼，最终没有提出异议：“……但是，宴会当天只有我可以扮成白鸦夫人出场，所以当天这里的行动需要其他人来完成。”她盯着笔记本沉思了一会儿，“苏格兰和莱伊，你们都擅长狙击对吧。”
见二人点头，知笑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游移了一下。
突然觉得有些难以抉择。
“呃，你们有谁特别不想假扮白鸦的吗？”发现自己选择困难症犯了，知笑只能直接问。
随后，她仿佛看到三个人头上都冒出了问号。
知笑忍不住扶额。
她左思右想，最后干脆直接求助系统。
“能不能帮我掷个骰子？”
卑微知笑，在线求助。
【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请求。】
系统无机质的音色中似乎带了那么一丝无语。
【按理说，本系统的骰子并不具备这种功能。不过既然你执意要系统帮你做决定……那好吧。】
【本选项将决定宴会当天负责控制白鸦与其同伴行动的人选。】
1-波本。
2-莱伊。
3-苏格兰。
【请掷骰子。】
(。手机版阅读网址：